到了医院，程鸢第一时间被送进了急救室，欧瑾也去换了衣服跟进去，其余的人在外面等着。

霍云宸的身上都是血，原本骚包的蓝色西装此刻氤氲着大片的血渍。

霍云骁拍了拍他，：“回去吧。”

霍云宸一怔，摇摇头：“哥，我没事，我在这陪着你们。”

霍云骁：“至少回去换身衣服，听话。”

霍云宸一向是最听他话的，闻言点点头：“好，我马上就过来。”

他又看了看旁边的沈暮，：“哥，暮暮看着吓坏了，你看好她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霍云宸这才安心离开，打车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。

霍云骁看向沈暮，她坐在长椅上，头发略有些凌乱，眼睛也有些出神。

她的双手放在膝盖上，已经在救护车上被包扎好了，只是指尖和衣服上都带着血迹，连脸上都沾了几滴。

美艳，却带着无助的凄凉。

唐羽站在沈暮身边，想出声安慰她，却不知道些什么。

程鸢替她挡了枪，正生死不明的躺在急救室中，他的心里也乱糟糟的。

霍云骁走过去，在她面前缓缓蹲下，轻声叫她：“暮暮。”

沈暮沉默的坐着，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完全没有意识到霍云骁在叫她。

霍云骁轻声：“程鸢没事的，子弹打在侧腰，没有伤到要害。”

沈暮的眼眸瞬间猩红，良久，她轻声呢喃：“是我的错……”

如果不是她和应晴之间的事情，程鸢不会受伤，唐羽不会被绑架，也不会有那颗该死的子弹射中程鸢。

霍云骁将人拉进怀中，安慰着：“不是你的错，没事了，没事了。”

沈暮触到霍云骁胸口的那一刻，熟悉的烟草气涌入鼻腔，无端的唤起她的脆弱。

她的眼泪毫无挣扎的掉下来，先是在霍云骁怀里微微颤抖，肩膀不受控制的发抖。

然后，一丝压抑的哭声从她口中溜出来，打破了这走廊里可怕的宁静。

唐羽捏着拳，心脏瑟缩，她……哭了……在霍云骁的怀中哭了？

沈暮的手无意识的攥着霍云骁的衣领，无助的叫他：“霍云骁……”

“我在这里，暮暮。”

她只是叫叫他，并没有更多的话要，只是哭泣着。

“霍云骁。”

“我在。”

“霍云骁。”

“嗯。”

无论她叫几次，即使后面一句话都没有，霍云骁仍不厌其烦的应着她。

仿佛最默契的合奏，只要她需要，他就一直都在她身边。

那样和谐又极具依赖的氛围，紧密的容不下第三个人。

霍云骁的手穿过沈暮的腿弯，将人抱了起来。

沈暮没有任何挣扎，乖巧的窝在他怀中。

霍云骁回头看了唐羽一眼，唐羽眼中的伤痛一闪而过，霍云骁看的微怔。

唐羽开口，声音沙哑：“舅舅……”

霍云骁垂了眼帘，两个男人默契的没有打破这层心事，他只：“我带她去换衣服，你守在这里。”

唐羽点头：“嗯。”

他抱着沈暮去了楼上的病房，将沈暮送进了浴室，：“先洗个澡，这里有新的病号服，你先换上，晚些我让云宸拿你的衣服过来。”

直到浴室响起水流声，霍云骁才松了一口气。

几分钟后，沈暮换了一套新的蓝白色的病号服走出来，虽然看着简陋了些，至少比那沾满鲜血的礼服要好。

霍云骁伸手牵着她，：“我带你去抢救室。”

两人回到急救室门口，唐羽看着一身病号服的沈暮，只觉得刚才在宴会上那个暴怒到几乎杀人的沈暮被藏起来了，现在这个，虚弱而苍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