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内无声,书房有人。
赵四海看着吴淮远粗犷的脸庞,静等对方做出下一步的指示。
吴淮远沉默着,良久的沉默,他目光深邃,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高深问题。
当一个人在思考问题的时候,往往都不愿受到外界的打扰,吴淮远也不例外。
两只鹦鹉叫得越发急促,翅膀拍得更加剧烈,悬挂在木架上的鸟笼被撞得左摇右摆,晃荡不止。
它们似乎是在害怕什么,亦或是在试图逃离什么?
但这样只会惹怒吴淮远。
吴淮远霍然抬头,一掌打出,鸟笼轰然炸开,四分五裂。木屑横飞之际,鹦鹉已经化为一阵齑粉。
赵四海微微动容。
“是谁负责监视明月庄?”吴淮远沉声问。
赵四海道“是孙虎!”
吴淮远问“他人呢?”
赵四海正色道“他再也回不来了。”
因为孙虎已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,一具尸体又怎能回来呢?
“不过……”
赵四海又道“庄外发现一条车轨印记,一直通往西边。”
“我已经派赵仁去追了……”
吴淮远叹息道“如果吴震要逃跑,根本不可能留下任何踪迹。”
“你跟他既不算熟,也不陌生,难道还不知道他的伎俩?”
赵四海似乎明白了什么,急忙道“那我派人把赵仁叫回来……”
“不!让他去吧……”吴淮远扭头看着赵四海,叹息道“你认为老夫能不能放吴震一马??”
赵四海语气坚定,道“不能,一定不能。”
“这样的人留着只是祸害,不如提早铲除,以免夜长梦多。”
“很好!”吴淮远眼神忽然凌冽起来,道“既然要铲除,那你该告诉我现在吴震在哪?”
“吴震?我哪知道……”赵四海显得有些惊慌,不敢正视对方。
吴淮远断然道“你一定知道!”
赵四海背脊生寒,解释说“我跟吴震素无瓜葛,他的一举一动,我都毫不知情。”
吴淮远喝道“若不知情,你昨夜又是怎么离开明月庄的?”
赵四海表情呆滞,道“是吴震放我走的。”
吴淮远声色俱厉,一字一顿道“他为什么要放你走?昨夜他本该杀了你。”
“……”赵四海再也说不出话来,手掌泌出一层粘稠的汗液。
吴淮远冷笑着道“纵然这件事你可以解释,但三个月前的事你又该如何解释?”
赵四海说“什,什么事?”
吴淮远道“你暗中到长安向陶岳鸣通风报信!”
“……”赵四海大惊失色,瞪圆了双眼。
当然,这也间接承认了确有其事。
吴淮远道“看来你们两个的交情很不错啊!”
吴淮远道“若没有你,叶鸿又怎么会死?章九真也不会被吴震谋害。”
吴淮远咬牙切齿,道“若没有你,吴震早已经死在了长安!”
赵四海彻底呆住了,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做的如此周密小心,但终究逃不过吴淮远的眼睛和耳朵。
吴淮远走近一步,道“你是不是在想,老夫为什么留你到现在?为何不提早杀了你?”
赵四海缓缓点了点头,道“我确实想不到。”
一束阳光自镂花窗户投射进来,在地砖上留下几许斑驳。
吴淮远道“凭你的胆量,还不敢对我做出忤逆之事,能指使你的人一定不凡,我对他很感兴趣。”
赵四海捏紧双拳,随时准备忽然一击,但他还是没有轻举妄动,因为他会死!
他行走江湖数十年,至少也曾耳闻过降龙十八掌的威名,一招出击天崩地裂。
吴淮远也没有立刻击毙赵四